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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話 戰鬥,以神的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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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菲力被艾莉拉到了她的房間裏,房間的陳設和他想象中海盜的屋子沒什麽兩樣,墻壁上掛著幾件半欣賞半炫耀的戰利品,有水晶燈飾,也有羅馬貴族們視作珍寶的絲綢織物,只是整個屋子顯得十分整潔。

見菲力還在打量著自己的房間,艾莉似乎有些急了。

“別發楞了,快來幫幫我!”

艾莉倚靠著一面墻壁,雙手緊緊握住一只看上去懸掛在墻壁上的一只銀質號角上,沖著發呆的菲力大聲喊著。

一頭霧水的菲力也只好按照房間主人的吩咐去做,但當他也照著艾莉的樣,雙手握住號角的另一端時,突然意識到這東西竟然是固定在墻面上的。

“你用力往上推!”艾莉喊著。

菲力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嘗試將號角向上推,而握住另一頭的艾莉則用力的往下拉,然而任憑兩人如何用力,號角仍然紋絲不動。

“是個機關?”

“沒錯,可它實在是太緊了,或許是太久沒有挪動過了。”艾莉喘著粗氣。

正在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魁梧的身影從房外跳了進來。

“杜蘭德!”菲力高興得喊了起來,“你來得太巧了。”

“我……”

“你先聽我說,來 ,這邊。”菲力讓一臉疑惑的杜蘭德替下艾莉握住號角,“你用力把它往下拉。”

習慣了聽從菲力安排的杜蘭德什麽也不問了,雙手緊握,手臂上的青筋都鼓了出來,臉漲的通紅,而隨著二人的持續發力,號角開始緩緩的旋轉了起來,而在號角的下方,一個暗格也出現在了眼前。

“這……”杜蘭德有些驚訝,似乎想問個明白。

“很好的機關――可就是太緊了。”菲力感慨著,“如果不是這家夥突然趕來,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打開它。”

艾莉似乎沒有聽到菲力說了些什麽,走上前去,從暗格中拿出一個小巧精致的鐵匣子,並且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拭去了外表的灰塵――看上去這東西在這個簡陋的暗格裏放置了很久。艾莉將它放進自己腰間的口袋裏。

“先生們,我們該離開了。”艾莉神情有些凝重。

“那麽……”

“我們去哪?”菲力的發問讓杜蘭德剛剛張開的嘴又合攏了去。

“現在沒時間說那麽多,你們跟我來,我們先去見見大祭祀,恐怕現在只能寄希望於他了。”

三人匆匆的趕往祭司大廳,一路上同不少衛兵擦肩而過。

來到大廳門口,菲力停了下來,正了正自己的皮帽,並拂去了袖子上剛剛沾染的灰塵。

艾莉回頭看了看,搖搖頭,一轉臉,推開大門徑直走了進去。

“啊……我以為她要敲門的。”菲力有些尷尬,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說給一旁偷笑的杜蘭德聽的。

“我以為這些天的經歷已經讓你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海盜了,看來還不是。”杜蘭德總算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從剛才幫助艾莉打開機關直到現在,他的每一句話似乎總會被打斷。

“我想我們還是進去吧。”菲力裝作什麽也沒聽到,自顧自的走進大廳,杜蘭德快步跟了上去。

從外面看去,祭司大廳其實也不過是一個獨立的,面積稍大些的木屋,直到進入其中,菲力才認識到整個部族對祭祀和魔法的重視――整個大廳四周堆積著各式的祭祀用品和法器,當中甚至有不少貴重的銀器和金器;兩側的壁紙上繪制著各種神話和傳說中的場景,繪畫中的文字十分奇特,字母的筆劃多為直線和折線,有別於菲力所見過的任何一種文字。

大廳正中,艾莉席地而坐,身前是一個矮小的身影,黑色的鬥篷將整個人罩在其中,全身上下僅僅只露出一簇花白的胡須――毫無疑問他就是部族的大祭司。在兩人中間,一個通體透明的球體開始緩緩的旋轉。

菲力很明白這是法師們在施展法術,他朝杜蘭德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停下腳步。二人並非第一次目睹施法的過程,但卻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著一名異教徒使用自己的法力――顯而易見,異教徒們並不像教士們口中所說的那樣以誇張的動作、在覆雜而古怪的法陣協助下完成法術。

球體開始漸漸變幻出各種色彩,似乎其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圖象,菲力和杜蘭德面面相覷,誰也沒能看出點眉目。

“很抱歉,”大祭司的聲音很沙啞,並有些沈重,“恐怕要做最壞的打算了。”

聽見這話,艾莉似乎整個身子沈了一下,但片刻之後又迅速的端坐起來。

“謝謝您的指引,我想,我們知道該做什麽了。”艾莉的語氣中不無失望和無奈,但卻一如平常的堅定。

艾莉站起身來,微微躬身,向大祭司行過禮後,轉身朝大門的方向走去――菲力這才註意到這個神秘的祭司,身形竟然是如此的小。

“告訴你父親,在如今的危難面前,我會履行我的全部職責,協助部族的領袖,直到失去生命。”

聽到身後傳來的沙啞的聲音,艾莉停了下來,轉身,又向大廳中央那個矮小的身影深深的鞠躬致謝。

“謝謝您,我想父親也會同我一樣感激您的。”

三人出來時,外面已是一片忙碌的景象,看來巴巴羅薩已經開始指揮著整個營地應對即將來臨的“風暴”――對於維京人而言,恐怕海上真正的風暴都不足以令他們這般緊張。士兵們換上戎裝,裝備好武器,各成隊列,往廣場的方向匯集,老人和婦女,攜著孩子,坐在自家木屋的門前,身旁是已經收拾停當的行李雜物。整個村落緊張,但卻不見慌亂。見艾莉路過,不少老人和婦孺都打起招呼,從他們的臉上也瞧不出絲毫的恐慌。

想起幾年前在奧爾良遇見的流民,想起那些同樣面臨災難的法國人的混亂、無序,菲力不禁有些羞愧起來,即便是上帝信賴和庇護的教會也沒有能力讓一群逃難的人保持住秩序――面對流民中一些趁火打劫的暴徒,教士們避之惟恐不及,而眼前這群被視作強盜和蠻族的維京人卻是如此的秩序井然。

來到廣場,巴巴羅薩站在一個臨時搭起的高臺上,正在向四周的勇士們宣讀自己的誓言。作為領袖和艦隊的船長,巴巴羅薩發誓要同所有的士兵一起作戰,直到獲勝――或是死亡。

宣讀完誓詞,巴巴羅薩跳下臨時的講演臺,走到艾莉身邊。

“大祭司又說過什麽了嗎?”

“或許是你們剛才的交談起到了作用,他讓我轉達他對你的效忠。”艾莉回答道。

“如我所料。”巴巴羅薩語氣輕松,但緊跟著卻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旋即又邁步來到一直靜靜的在一旁觀望的菲力面前。

“我年輕的法蘭西騎士,現在是你做出抉擇的時候:是和我們站在同一戰線上,迎擊即將到來的英國佬,還是以一個通常的俘虜的態度保持中立。”

“先生……”

巴巴羅薩豎起手指,示意菲力先不要說話,接著又拍了拍法國人的肩膀。

“別太輕率的作出決定,如果你同我們一同作戰,即使沒有戰死,恐怕成為俘虜也很難有生還的機會――英國佬這次能找到這裏,就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被擒獲的人也只會被他們拿去餵鯊魚。而作為法蘭西騎士的你,盡管有著特殊的身份,恐怕他們也只能殺你滅口,否則英國軍隊殘殺俘虜的暴行就有著被披露的危險,或者說,他們寧可放過十個維京人,也不會放過你。”

“但如果你選擇保持中立並起誓,那麽他們會在屠殺進行之前先設法把你送走,你也就可以回到你的祖國,去見你的教父了。”

“先生,我早就決定了,我會同你們一起作戰,直到我再也不能站起。”菲力毅然決然的高聲喊著,“另外,我忠實的侍從杜蘭德也會同我一起戰鬥。”

杜蘭德直了直身子,超出一般人的魁梧身材越發的顯現出來。

“那麽……歡迎加入!”巴巴羅薩不無喜悅的宣布,“菲力?德?布蘭克子爵,現在正式加入我巴巴羅薩的軍隊!”

“呃……我現在還沒有爵位。”菲力側過身子,低聲在巴巴羅薩耳旁說道。

“管他呢,我對你們的貴族制度沒有興趣,隨口說說而已。”巴巴羅薩也同樣低聲回答著,臉上露出狡黠而喜悅的壞笑。

“布賴恩!我最信任的勇士。”巴巴羅薩的目光轉向人群中的一人,並高喊著他的名字。

人群中走出一名身材魁梧的軍官打扮的中年人,背後的長劍明顯比其他人的大出一號來,面頰上的一道黑褐色傷痕襯托著面部的輪廓,他表情鎮定,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緊張。菲力這才想起,當初從要塞被“抓”來的時候,巴巴羅薩身邊就一直有這麽一個人,但卻從未聽他開口說過一句話。

“最重要的任務我只能托付與你,所有的女人,老人和孩子,你要帶領著他們深入內陸,從基督徒們尚未涉足的區域一路向東,去往達斯德哥爾摩,那是個自由的港口,在那裏沒有人有權力抓捕或侵犯一名維京人,你帶上我的信物,找到東部港區的奧列佛男爵,他會安排好一切的――記得代我向他和他的家人問好。”

說罷,巴巴羅薩從懷裏拿出一塊沒有表鏈的懷表,小心翼翼的交到布賴恩的手上。布賴恩從外衣上扯下一塊布來,將懷表包裹起來,收在自己貼身的衣兜裏。

“如果我們能活下來。”說到這裏,巴巴羅薩停了下來,環顧著四周,又繼續著,“我們會盡快去斯德哥爾摩找你們的,但如果從你們抵達那裏開始的十日內我們沒有來,也沒有信鴿帶來我們的任何消息,那麽今後你們就在那裏生活吧,並且我所頒布的決不改信基督教的條令也將作廢,畢竟現在整個北海也快要成了基督徒們的領地了。”

“巴巴羅薩大人,我們一定會堅持自己的信仰……”

“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為了部族血脈的延續,皈依基督教雖然是我們莫大的恥辱,但比起我們背負的部族使命,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北海諸國的首領們尚且無法阻止基督徒們的腳步,我們能堅持到今天,已經是一個奇跡了。目前最重要的是保護好我們的家人,讓部族的生命永遠延續下去。”巴巴羅薩的語速越來越慢,聲音也越來越輕。

布賴恩不再作聲,朝向地面的臉上呈現著覆雜而耐人尋味的表情。

沈默了半晌,巴巴羅薩拔出腰間的利劍,以最洪亮的聲音高喊:

“勇士們,出發!”

所有士兵都開始行動起來。一支支小艇駛向巖洞的出口,小艇上的人們神情凝重而堅韌;被分派為護送眷屬的士兵則開始幫忙收拾起所有可以帶走的物資和用品。

洞口刺眼的亮光就在眼前,戰船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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